上週美國總統川普說了一句被上班族垢病的話，他建議廣大的白領藍領勞工朋友們「仍然可以去工作，然後病情也會好起來」（Go To Work With Coronavirus And Get Better），這句話引起軒然大波。長期身為企業老闆的川普，會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，它隱含的意思就是：「努力工作」本身，可以治百病，至少，生病的時候，還努力著工作，表示你真的很了不起。

《The San Diego Union-Tribune》專欄作家Paul Sisson就憤怒的說，這是職場上一種長期鼓勵「Sick-at-work」（病了盡量照常工作）的文化。這文化是在說，公司讓我們請病假，是在「對我們好」，讓我們放假，還領薪水。如果我說，我生病了，但我不休假，我仍然奮力來上班，大家就更會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我，老闆也會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著我！

為了鼓勵這種文化，高階主管常常自身示範當表率，愈生病，就愈高調的說：看，我都生病了還硬撐工作，我是鐵人、我是硬漢！昨天全身骨折，今天還來上班！

這位專欄作家說，都要謝謝這次的新型冠狀病毒，啟發了我們，以上觀念是多麼的「錯」──

新冠肺炎第一次讓公司覺得──病了最好在家，別來公司，以免全公司都被感染。

而為了確保大家都不會為了薪水「病了照來」，公司確保，大家就算請假在家，依然可以每月收到薪水，正常無虞。

從此以後，企業看「病假」將會開始慢慢的改觀：一個員工請病假，是在「保護同事」，沒來公司，保護了大家，以免大家被感染。所以，延伸下去，公司繼續正常支給這位員工薪水，是要「感謝」他，願意被禁閉在家，甚至還在病中從家裡收收信、做點差事、被聯絡、問些問題──所以，公司當然應該照常付薪才對。

只是，這樣的改變，不知道要多久。

十年前，當我還在職場，我就一直想離開，不想再當那個「看人臉色吃飯」的上班族。

因為，尤其是亞洲的職場，實在不是人可以待的。

但，當時，我有孩子要養、有房貸要付，每月領了薪，幾乎都花光了；我一直在為我的「第一桶金」想方法，讀了好多書，試了好多方法，但它一直沒過來。

還好，當時的我，已經開始在網路上寫「Mr.6」，小有名氣，蠻多人看的，所以，偶爾有陌生人寫信來要和我見面，想與我合作──

包括，這位大哥。

這天，他約我，下班後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，談談看有沒有「合作機會」。

什麼叫合作機會？對那種高階的人來說，大概就是挖角，或想投資我。所以我當然排除萬難，還和當時服務的公司找個理由（說我要早點回家顧小孩），先溜，來到咖啡館。

這位陌生的大哥，一見到面，就問我，對自己薪水是否滿意（我當然不滿意）？然後又表明他的「身份」──

原來，他是我當時服務的公司的股東兼董事，還講出了我的直屬主管的名字──我明明就很討厭我的主管，覺得他那個人就是爛軟軟的，很混，很鈍，很盧，每天都遲到，每天都早退，然後這位大哥告訴我，這位我討厭的主管，年薪是在300萬以上，是我當時的兩三倍。

「講這些到底是要做什麼？」我心裡一直冒出問號：「這傢伙到底想和我談啥？」

要加薪，直接在公司談好了，為何派了一個股東兼董事來談？

要挖角，也不必和我說這麼多。還是，他根本就是要我加入什麼傳銷或什麼組織？

卻又不像，因為，我們聊了兩小時以後，這位大哥突然說，要介紹一個人給我認識──

而這個人，已經站在咖啡館的門外。

在雨中，他撐著傘。

但那個影子，我很熟悉。

該不會──

推門進來的這個人，竟然就是，剛剛我心裡那個，爛軟軟的總監！

每天遲到又早退，又混，又鈍，又盧的那個莫名其妙年薪300萬的總監！

剛剛我編了一個理由從公司溜出來，所以此時，我就像被抓到翹課的孩子，非常彆扭──

「S………SATO，總監？」我離開座位，想站起來迎接。

奇怪的是，總監似乎一點都沒有意外，在這裡看到我。

「喬治，嗨……。」總監說。

好像，他早就知道我會在這裡似的。

「來來來，」那位大哥示意我旁邊的空位，「就……坐在喬治旁邊吧。」

大哥說話自帶一種霸氣，而總監還是老樣子，就像在公司那樣，像個小李子的唯唯諾諾。他話仍然不多，嘴裡發出那我經常聽到的咕噥聲，順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。

「哇，你們咖啡都喝完了，嗯。呼。」

總監說話就像平常那樣，每次聽他說話，我總是直接放空，或在心裡「翻白眼」。

但今天我不能翻白眼，因為前面坐著一位來頭不小的大哥，他正在盯著我，還有總監。

大哥看起來，既是我們公司的股東兼董事，在這裡也是年紀最長的、位階最高、最有錢的，所以，這就是他的場子了。

我瞄了旁邊的總監一眼，看來總監看起來好像小學生，雙手放腿上，眼睛往前盯著大哥。感覺上，這動作好像他已很熟悉，已經做了千百次。而，今晚，我是第一次。

大哥清清嗓，開始說話──

「你相信每個人的命運嗎，喬治。」

我看著他。

「命運，就是一個人的未來是『註定』的，」他說：「其實一點也不玄，每個人的未來，根本本來就是註定的了，而且，從現在你的所做所為，其實，就可以猜到你的未來了。」

我還在細細的翻譯大哥的話。

「舉一個例子，不要覺得冒犯好嗎？」大哥頓了一頓，看著我。

我微笑，期待他要說的。

「一個上班族，之所以一直都不是玩錢的投資人，也不是一個會從零到一百萬的創業家，因為，那就是，上班族的，命運。」大哥說。

我微微的點點頭。

雖然我無法認同的更多了（就是我很認同的意思），但，這種太激烈的言論，向來我都會很懷疑對方（這位大哥）的目的，所以，我禮貌性的，微微的點了點頭。

偷瞄一眼隔壁的總監，他的反應和我不一樣，總監眼睛裡面好像看到一朵花，正對著大哥傻傻的笑，且，比我更用力的點頭，用力到──我都擔心他的頭會不會甩下來。

我心裡哼了一聲。唉，總監拖到北京，還是總監啊。

「但，重點是，上班族的命運，為何一定要是是比較『窮』呢？」大哥說：「這，就是我們應該要修正的看法。」

喔？

記得當年，是這句話，讓我開始熱了起來。

「上班族不一定要變成什麼理財高手，或變成什麼大風大浪的創業家。」大哥說：「這，才是我想改變這世界的想法的重點。」

大哥的聲調開始揚起。

而我，比剛剛更仔細聽。

我旁邊的總監更是瘋狂的點頭。

「我並不想改變上班族，這樣，」總監吞一吞口水，然後豪氣的說：「這樣，才是真正的改變了他們！」

我再瞄了總監一眼。

這一段，是這位大哥說得最大聲的，我知道，他正在告訴我，他約我的目的。

雖然他仍然說得很不明確，神秘兮兮的。

但我知道，他正在告訴我某件事。

只是，我還沒聽懂而已。

我也很想知道，到底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？

當時的我，離開設自己後來那間十年的公司還有幾個月，完全沒想到，那一個晚上，改變了我的思維，讓我有機會做後來的事。

而，在那個晚上之前，我一路念好的學校畢業，進入最好的公司；我還每天四點起床寫部落格，因為這樣才能趕在七點出發上班。我同時在上班也同時經營副業，我買了好多好多商管書、不乏你我都知道的賺錢書，但，我的「戶頭數字」永遠離夢想好遠好遠。

「好，今天我們就說到這裡。」大哥霸氣的起身，顯然早就預期我會因為他突然的結尾而瞠目結舌。

「明天有沒有空？我再約你一次。」大哥說。

這樣的邀約，沒人會說NO。

果然是大哥，到目前為止，所有的事件都在他的掌控中，但他到底要做什麼？我還是不知道。

身旁的總監也跟著起身。

這時候，我瞄到，有一個小小的東西，從總監的那過大的西裝褲口袋，滑了出來。

那東西，掉在地上。

我一看。

天，我馬上知道那是什麼。

這是一台小型錄音筆，且，紅色的小燈，正在閃動。

「總監正在錄音！」我心裡一驚。

總監動作很快，馬上彎腰撿起來立刻放進口袋，還對我使了一個眼色。顯然，他不怕我知道，但他不想讓那位大哥發現。

總監為何要錄音？他和大哥是什麼關係？

「明天見。」大哥說。

我們走出大門，卻不知道，明天上班，我將在那間辦公室，親眼看到，那個，想都沒有想過的畫面。

（未完待續………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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