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GLOCO對不起，你給我的錢不夠多

昨天有網友留言希望研究iWon，趁此提一個在心中醞釀已久的點子。AllAdvantage雖然倒了，但是「線上賺錢」的網路點子仍然是網友最有興趣的一部份。這些點子號稱讓網友輕鬆坐在電腦前，加入會員、推薦朋友加入、玩玩網路，支票就會寄到家裡，而且採用的是「多層次傳銷」(MLM)金字塔系統，下線愈旺，收到的錢愈多。現在談到線上賺錢，當然要提到最近由AllAdvantagae原班人馬出來再創的AGLOCO。AGLOCO同樣是先下載一個工具吧，同樣號稱什麼都不必做，只要在網路上瀏覽、讀文章、搜尋就有現金可賺，推薦別人的話可以抽取對方的酬庸，若在指定線上商店購物還可獲折扣與回扣，目前在台灣已有部落客Typed ROBIN、克里斯、Jane、Helena、Tony、Agloco-Go等熱烈響應，拿AGLOCO這個字到Google去搜尋，可找到2百萬筆結果，比NBA職籃名將Kobe Bryant還多。其他讓網友在線上賺錢的點子也很多，包括讓你看廣告就賺錢的Clix Sense；網友提到的iWon也是上網使用搜尋引擎找資料就開始賺錢，每天開出1萬美元大獎，號稱目前已給出7000萬美元予27萬名使用者，相似網站還包括Blingo（但這些皆非多層次傳銷）。

雖然我特別欣賞這些試著用網路做多層次傳銷賺錢的創意，但也因為同樣的理由，對AllAdvantage、AGLOCO有一點遺憾，遺憾的不是因為批評者對它們的指控，而是我覺得它們的系統還設計得還不夠厲害。台灣創業家假如這麼愛用AGLOCO賺錢，不如在閒暇之餘動動腦，更上一層挑戰極限，自己也來做老闆，在合法、合道德、合商業規則的前提下，設計一套更好的系統。

為何說這些都不夠好？因為據我了解，目前已行之五十年以上的成功的多層次傳銷系統如安麗、如新、玫琳凱等，在設計上有很多巧妙之處，讓上線下線可以「雙贏」、「多贏」，並產生一些價值的流動。但這些東西，並沒有出現在AGLOCO裡。

AllAdvantage當年讓網友安裝一個Toobar，每次上網，它會偵測到，便開始依照該使用者的瀏覽習性來播放精準廣告，對使用者來說，只要上網看廣告就能賺錢。但後來AA卻倒了。倒了？一個正派的直銷系統設計下，系統是不可能倒的，經過計算，有進才有出，有營收才有抽成。倒也不是AA不正派，而是它設計模式太過大膽，以致於這個金字塔龐大且沉重，據稱AA在短短二年內即付出1.2億美元（40億台幣）酬勞給它的1000萬名會員，當另一端（廣告收入）受泡沫影響開始不如預期，又有其他駭客提供各種「假上網」的機器人讓廣告效果打問號，就算AA曾獲2億美元的創投資金也無法撐太久，付不出鈔票、上市失敗，頹然關站。

不過，這不是我認為它做得不夠好的理由，而是它付給單位會員的酬庸。這一套轟動網路界的新賺錢系統，單位會員到1999年底最高月收入據說只有5500美元，到了2001年AA準備倒站前，單位會員最高月收入好像只有1萬美元不到(這點仍待商榷)，以同樣的會員數來看，安麗在台灣至少有1000位直銷商可以達到這樣的月收入。令我聯想到，上次聽台灣最資深專業播客Charles提到，國內目前在線上助銷方面（它並非多層次傳銷）做得最好的iVIP，每位會員最多一月賺8萬元台幣，這個數字以兼職收入來說當然是非常棒的，但若要換成全職，尚無法成為大家的夢想。我認為目前這些所謂在線上賺錢的網站，對於創業家本人來說是個好點子，但由於沒辦法幫個人賺到真正可以「富一輩子」的大錢，以致它終究會撞到玻璃天花版，無法長得跟安麗、如新、玫琳凱等一樣大。而讓我覺得最可惜的地方是，多層次傳銷基本上就是在「串聯人的力量」，剛好，網路正是一個「串聯人的力量」的最棒的地方，以欣賞的角度來看，既然要在網路上面搞多層次傳銷，怎麼搞的比實體還弱咧！？

原因很簡單。線上賺錢的網站，都覺得「人數」就足以造成經濟規模，所以為了衝人數，設計上都強調「你不必做什麼事就可以賺到錢」，沒錯，只要加入會員，逛逛網站、看看廣告就有錢拿，但在「不做任何事」的情況下，可能拿到多少錢？這樣集合「長尾」，將一大批會員集中在一起，只能讓網站經營者獲得最大利益，但那些會員也很精明，一開始為了新奇而加入，假如個人無法賺太多錢，多到可以成為一個很美麗的夢想（而只是「順便一賺」），那這些會員也不願意進一步做些真的有價值的產出。

要怎麼將多層次傳銷之美，移到網路上，相信創業家有自己的想法。我自己則在五年前剛從研究所畢業，曾設計過一套直銷演算法，記得當時還曾經和某網路高手約在矽谷一間咖啡廳，把這套演算法講給他聽，他說，「你這個點數設計，最後絕對會倒」，但我詳細跟他解釋，他最後讚嘆不已。後來沒來得及實現，就忙著拿著另一個點子參加創業大賽，暫擱在那邊。這套演算法在數學上沒什麼了不起，但特別的是它的設計，做了「網路 + 多層次傳銷」的結合。

什麼結合？大家都知道，那些長長久久的多層次傳銷公司都有一個共通特點，那就是它通常賣的皆是消耗性產品，像衛生紙、牙膏、洗衣粉，既然這樣，它也有一個遺憾點，那就是我們一般人生活中許多消耗性的產品並不是「東西」，而是「服務」，而多層次傳銷通常只能賣「東西」，不能賣「服務」。而這些服務，並不是可以寄送到家的，大部份由消費者必須親自到實體店面接受那些服務，看看7-Eleven、巨星剪燙、頂瓜瓜、Starbucks、滿街的小黃。我們天天要搭公車、買麵包、理髮、上館子、洗車，偶爾需要律師、會計師、室內設計師，這些服務的總消費額絕不亞於衛生紙和洗髮精，卻沒有一間多層次傳銷公司可以做到這些生意。

因為，這些生意的流動性高、幅員廣，很難靠電話或傳真來串聯，但，現在有網路了，手機也可上網了，我們可以即時將這些商家串聯，和多層次傳銷系統併在一起，讓系統去幫商家帶來客戶，讓客戶去找尋新的商家。由於利潤空間較窄，不見得每筆消費都有酬庸，但累積到一定數量即有回饋。對於社會而言，這也算是自給自足的價值鏈，一群想賺錢的人，你開自助餐廳，我開麵包店，他經營遊覽車，她是美髮師，我們有四個人，假如每天都互相幫忙的話，三個人一起去吃自助餐、買隔早要吃的麵包；周末租遊覽車出去玩，每個月都在這裡剪頭髮和洗頭…。

整天想賺錢不是好事，但有一個財務誘因在心裡，可以更積極的過人生，熱中多層次傳銷的人士是這世界最快樂、最有生產力的其中一批人，網路假如真能串聯這一批力量，每個人的價值不只8萬台幣。這些人只能在網路上按按按嗎？只能呆呆看網路廣告嗎？網路還能如何讓這一批力量更高效率的運用，相信這會是比之前提過的什麼Crowdsourcing、無聊312員工還要龐大的新勢力。